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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 錢式婚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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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日皇帝臨到要走的時候, 才想起一件正事來:“是了, 邵夫人你也不必有何顧念, 邵良宸不是已經在安陸那邊順利當值了嗎?你但凡自己方便, 就收拾收拾, 找他去吧!”

何菁誠心誠意地千恩萬謝了一通。

等送走了皇帝與錢寧,她叫了朱臺漣回來屋裏, 開始了家長一般的囑咐:“……皇上能給你這個機會是難得的恩典,你要記著, 你是錢寧的副手, 人家是先去的,你是後去的,以後即使皇上有了更看重你的意思,你也要讓著錢寧些,別去跟人家爭寵。”

朱臺漣哭笑不得:“我怎可能去與錢寧爭寵?我連命都是白撿回來的,得了這麽好的差事,我還能有心去爭寵, 何況錢寧還於我有恩,在你眼裏,我就是那樣的人?”

何菁也覺得無法想象,二哥是會為了黎民百姓自我犧牲的人呢,何其看淡個人名利, 怎可能去做那種爭權奪利的事兒?

而且想象起來,如果沒有她與邵良宸摻和,二哥應該已經造了反, 或許現在已經死了,那麽後來進宮與錢寧爭寵的江彬就該另有其人,所以說現在是二哥頂了他的位置,未來的走向就全變了。性格決定命運嘛,現在的江彬性格不同了,命運當然也會不同。

可是,歷史上明明白白寫著,江彬與錢寧是一對兒被剮的貨,誰知將來會怎樣,誰知到時正德皇帝是死了還是跑了,如果是跑了又能不能拉上這兩個跟班一塊跑,別扔下他們做炮灰?要讓何菁選,肯定寧願二哥沒得到這個美差,還是跟著自己去了興獻王府。

當然,現今老公就快要成為嘉靖皇帝的心腹了,要是正德與嘉靖兩個皇帝都不會對他們下手,他們就應該沒事。可畢竟歷史是那麽寫著的,不臨到看見問題被解決的時候,就讓人放心不下。

朱臺漣見她愁容滿面,便勸道:“你別擔心,我知道自己這條命是你們求來的,我自會好好活著,才對得起你們一番辛苦。雖說伴君如伴虎,但今日看來,這位皇上還算好脾氣,但凡我安分守己,對他對別人都多忍讓,想必也沒什麽風險。你看我除了做那一件傻事之外,其餘時候的做派,可是那不叫人省心的?”

何菁嘆了口氣道:“你說得也是。其實,我們對錢寧也不大放心,你看他這人,剛在皇上面前有了點體面,竟然就做出忽悠皇上來看我這種荒唐事,以後你在跟前,也適時提醒著點他,別叫他得意忘形,惹禍上身。”

“我知道,”朱臺漣頷首道,“不沖著恩情,光是看遲艷的面上,我也會著意關照錢寧的。”

何菁忽然覺得,這似乎是個還不錯的安排。二哥與錢寧兩人的性子其實很互補,一個重理想,一個重現實;一個穩重,一個跳脫;一個淡泊,一個好勝;一個直,一個彎……嗯,說的是性子,不是指那個,雖然拿去說那個,也還是貼切的。

留他們兩個人在一處,又有著從前的交情做基礎,或許正好互相提點,互相照應,最終誰都不會吃虧,是個叫人怎麽想怎麽放心的組合。

話說回來,像二哥這樣連皇帝都會賞識的人,如果一直拘在跟前吃妹妹家的軟飯,也是浪費人才,他自己也不會過得舒心,沒準過兩年就得得個抑郁癥,然後又要作什麽幺蛾子。現在這樣讓他物盡其用,也算是個好結果吧。

朱臺漣遲疑著道:“方才聽皇上說,二妹夫去的是安陸……”

有關邵良宸的去向還一直沒對他是說呢,何菁這才想起錢寧那個去遼東二十年的說法,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。

還遼東二十年呢,怎那麽像蘇武牧羊呢?他要想說遠點,直接說邵良宸被派去日本做間諜不就得了?可見錢大佬的想象力還是很受眼界制約。

有了今天這檔子經歷,何菁倒不那麽急著走了,反正以後陪老公的時間還長,反倒是與二哥相處的機會少了,她就想多留一陣,至少觀察觀察二哥赴任新工作的狀況如何。

她首先給邵良宸去了封信,說明了家裏這次奇異的轉折。信件走官驛的渠道,也分三六九等,像他們這種有錢有勢的人家付了最上等的資費,信件也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遞,雖說交通工具是馬,但效率並不比七八十年代的中國郵政差多點。

過了半個月,何菁就收到了回信,邵良宸也對二哥改名江彬一事發表了極其誇張的驚嘆,然後就是一通諸如“老婆我想死你了你什麽時候才能來找我啊”的撒嬌發嗲。

這時候朱臺漣已經在豹房正式上任,因為覺得進入官場還是盡量低調為好,他便托錢寧幫忙給他物色了一處中小型的宅子,就在錢寧自己的新宅邸不遠處,讓朱臺漣搬出了東莞侯府住了過去。何菁為他安排了下人照顧起居,還暗自邪惡了一下:錢寧敢讓二哥住到他跟前去,就不怕哪天遲艷舊情覆發?

至此何菁覺得這邊也沒什麽事可牽掛了,就也想動身去安陸,結果正這會兒何雲回來了。

十多歲的少年正是大變樣的時候,至此已經分離近十個月,何雲高了壯了,氣質也全不同了,幾乎叫何菁一眼都認不出來。

一聽說姐姐很快又要啟程去外地找姐夫,何雲差點哭了: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?

何菁只好又給邵良宸去信,讓他再多忍一陣相思之苦。朱臺漣仍時常回來看她,何菁便向何雲介紹:這位是我新認來的幹哥哥江彬。

侯府下人已經對朱臺漣的身份來歷有了n多版本的猜測,何菁也不怕再多讓他們迷惑一層。

何雲很輕易就能感覺得出這位江大哥不喜歡自己,而且姐姐好像跟他比跟自己還親,於是少年又多愁善感起來:姐你是不是真不想要我了?

何菁就跟他商量,問他願不願意跟自己去安陸,沒想到何雲回絕得十分堅決他要留在京城考科舉。這孩子還真是被夫子洗腦了,現在跟現代高考時也差不多,像京城這種地方考科舉肯定是比湖北容易許多。話說,劉瑾的新政裏還曾有一條為了考生公平,給各地重新修訂科舉錄取名額,如今這項政策也很快就要人亡政息了。

既然如此,何菁只能是陪他一陣,再啟程去找老公。

等到何雲被安撫得差不多了,眼看距離錢寧與遲艷的婚禮又沒多久了,鑒於遲艷一個勁兒為何菁不能來參加婚禮十分抱憾,何菁幹脆又去了封信給邵良宸,叫他再多等等,自己喝完了喜酒再去。

截止到這時,對劉瑾的判決已經下來了磔殺於市。何菁還記得前世曾聽邵良宸描述從書上看來的袁崇煥死時的慘狀,不但當街被千刀萬剮,割下來的肉還被當場拍賣,買了肉去的老百姓還當場合著酒把生人肉吃了,簡直為何菁留下了面積極大的心理陰影。

可等到了這裏才知道,那種待遇並非僅袁督師一人享有,其實每次有人被磔殺於市,都會有當場賣肉和吃肉的現象,光是想一想就令人毛骨悚然,古代的老百姓是太難吃到肉了所以要借此嘗鮮嗎?

這回輪到大名鼎鼎的劉公公被剮,去看熱鬧的人史無前例得多,侯府的下人們也都紛紛來向夫人請假前去觀賞,何菁宣布:誰愛去誰去,但誰也不許吃人肉,不然被我知道當場開除,永不錄用!

據說被行磔刑的人如果賄賂好了劊子手,就可以死得快一點,少受些罪,不然劊子手會依著規矩把人剮上三天再叫人死。劉公公雖然家財萬貫,但值此當口誰敢收他的賄賂?別看劉瑾已經是個很老的老頭,竟然還頑強地活到了磔刑的第三天。

他死後的次日,就是新任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娶妻的日子。這當然不是故意的,畢竟早在劉公公被判刑之前婚期就定了的,都是巧合呀巧合。何菁暗讚:真是趕上個好日子!

一般依著規矩,在這種時候男賓和女賓是不見面的,但憑著不同尋常的交情,新郎官錢寧還是特意跑來後宅見了何菁,還興致勃勃地與她說起劉公公被剮的盛況。錢大佬雖然資質過人,格局卻還是受著出身的深刻影響,見到自己一朝得勢,難免有些飄飄然,對昔日遠高於自己的劉公公倒黴也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。

何菁看著他嘚瑟,心裏就呵呵:要不是我們兩口子摻和,十年後你小子也是一樣下場!

入了洞房之後,錢寧挑完蓋頭轉去前面陪客,何菁與十多位廠衛高官的夫人太太們陪著遲艷說話,見到遲艷顯得有些郁郁寡歡,何菁便打趣她:“怎麽了,你又沒娘家人了,還會舍不得嫁啊?”

遲艷原先害羞都是因為當時婚事八字還沒一撇,其實她生性爽利,根本不是那動輒臉紅的人,聽後也不在乎尚有十多位外客在,便對何菁直言道:“我是有點發愁,你看從前我應下婚事那會兒,他才只是個千戶,那就已經是我高攀了,哪想到回京才這點日子,他就升了指揮使了,還成天去豹房陪皇上。你說我一個要出身沒出身,要娘家沒娘家的人,以後在他面前得多沒底氣啊?到時真挨了他的欺負,我都沒處去說嘴。”

“這還算個什麽事兒啊?”何菁苦笑,“怕他欺負你,你多費點心把他籠絡好了就是了。你沒娘家人,可也沒有婆家人啊,這是多少人羨慕的好事兒呢!”

周圍一眾太太們幾乎無一例外常年受著婆婆欺壓,都深有體會地大力附和。

遲艷拉過何菁的手道:“姐你教教我,怎麽才能像你那樣,把男人管得服服帖帖的?”

何菁愕然:我的秘訣就是先死一次,這可以傳授嗎?

再說,我真把男人管得服服帖帖了嗎?好像我沒管,他自己就服服帖帖了才對吧……

其他那些夫人們也都聽說過東莞侯夫人出身不高(安化王府的關系仍未公開),卻很得東莞侯寵愛(得益於錢寧大嘴巴在廠衛圈內對東莞侯“懼內”的宣傳),一聽這話也都紛紛攛掇:“是啊,邵夫人您就說說唄。”

何菁挑著眉想了想,說道:“這樣,諸位夫人先來說說,你們夫君平日都喜歡什麽,不喜歡什麽,你們能說的上來多少?”

夫人們面面相覷,有的是一時說不上來,有的則是粗略一想自家男人愛的就是吃喝嫖賭升官發財,覺得無法啟齒,只有兩個勉強說了些“好品茶”、“不喜生病吃藥”什麽的。遲艷與錢寧獨處得還少,除了錢寧喜好騎射之外,也說不上來什麽。

何菁道:“你看,我家侯爺平日喜歡吃什麽飯菜,什麽點心,喝什麽茶,喜歡什麽時候喝茶,喜歡用什麽樣的器具,何時喜歡與人說話,何時喜歡自己呆著,可以說他所有喜歡的和不喜歡的,我都說得上來。”

見眾夫人一副了然的模樣,她笑了笑又道:“我說這話,其實也不是說咱們做女人的就該處處逢迎討好自家男人,只不過呢,大多數人都是懂得好歹的,你對他有多上心,他都會知道,倘若能叫他覺得世上對他最上心的人非你莫屬,那他自然就會與你最親,即使偶爾與別的女人歡愉一時,心也還是在你身上。

而且,我平日裏除了留意我家侯爺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,也會叫他知道,我喜歡什麽,不喜歡什麽,尤其還會叫他知道,我哪一回是因為什麽高興,哪一回又是因為什麽生氣,他對我了解得多,對別人了解得少,自然而然也就與我最貼心。”

她感慨地嘆息了一聲,“有人常說‘至親至疏夫妻’,我從來不同意這句話。有人覺得父母才是至親,就背著丈夫補貼娘家,想不到父母把那些補貼都花在了其他兄弟姐妹身上,自己反倒落得與丈夫離心;有人覺得兄弟姐妹是至親,可兄弟姐妹還要緊著自己家的事呢,可沒工夫總惦記你。

其實,世上最親的人就莫過於夫妻了,只有你先把丈夫當做最親的人看,才有希望叫他也把你當最親的人看,只有讓他感覺到你疼他,才會讓他也想來疼你。這就像做生意,你得先花錢進貨,才能指望有賺頭;這也像種地,你得先播了種,施夠了肥,澆夠了水,才能等得來收成。”

溝通才能換來理解,付出才能換來收獲,這是她活了兩輩子得出的愛情箴言。

一番話說下來,何菁不自覺地滿心自豪,也幸福洋溢,感覺就像為自己成功的愛情之路做了個總結,最後道:“我可從來沒去費心‘管’過我家侯爺,他對我好,我也對他好,這些好都是一點點經營來的。”

如果她此生還像前世那麽棱角分明,斤斤計較,相信邵良宸即使為著歉疚對她呵護忍讓,他倆的感情也絕不會有今天這麽好。只能說從前世到今生,他們的感情沒有變,但人都已經進步了,都已學會了怎麽經營感情。

眾夫人無一不是聽得既感動又羨慕,她們當中最年輕的也已三十上下,回想從前,自己要麽是因為粗心,要麽是因為較勁,都已經錯過了與丈夫交心的最好機會,如今即使明白錯在哪裏,也已難再彌補,不禁悵然若失。

何菁雖然說得挺過癮,其實也不覺得自己這套理論能多好地應用於普通古代家庭,但遲艷的婚姻生活才剛開始,還很有可塑性。她對遲艷道:“錢寧是個聰明人,還是個很講義氣的人,誰對他好,他心裏清楚著呢。你想要他對你好,你就先去對他好,他自然就會把你放在心上,可千萬別想著去‘管’他,他那種人,你要想去管他,肯定得把他給管煩了。”

錢寧這種對自身智商很有自信的人,別人要去管他,對他指手畫腳,那結果很可能會是自討沒趣。以對遲艷智商的了解,何菁絕不認為她有希望能把錢寧壓制其下。還是走以情動人的路線更為穩妥。所謂的“好”也不是曲意逢迎,不是做小伏低,只是掛在心上去善待而已。不論古代現代,女性的柔情總會是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。

遲艷點頭不疊:“我知道了,姐,你這些話我一定好好記一輩子!”

看著一身大紅喜服的遲艷點頭表決心,頭上的金鈿步搖搖搖蕩蕩,何菁忽然生出一個惡趣味的想象:不知道今晚上這妹子會如何努力去對錢寧“好”呢……

錢寧散了酒宴回去洞房時,已經喝得腳底發飄了。怕被新娘子嫌棄,他進屋之前就先去別處洗漱好了,換了身幹凈衣裳,讓下人聞過確認他身上已經沒有太重的酒氣,才回來正房裏間找遲艷。

“回來了?”遲艷已經大體卸了妝,一見他進門便迎上前,一邊溫言問候,一邊為他寬下外衣。

錢寧很覺意外,在此之前雖然也見識過遲艷的柔情表現,但基本都是小辣椒式的柔情,還從來沒有柔到過這份上,這是因為真嫁過來了,就決心做賢妻良母了麽?

“這是我剛叫他們備下的醒酒茶,喝了再睡能舒坦些。”待錢寧在桌邊落座,遲艷及時端了茶給他。

錢寧草草喝了口茶放下,一把將她攬來懷裏,笑瞇瞇地問道:“怎麽忽然想起對我這麽好了?”

依著從前的風格,遲艷一定又要啐道:“誰對你好了?”或是“別人對你好點你也不自在?”可今天她這兩樣都沒說。頭一回與錢寧這麽親近,遲艷有些不自在,紅著臉怔忪片刻,才小聲道:“是今天二小姐……邵夫人她勸我以後對你好些。我從前對你不夠好,以後……一定盡量好著些。”

錢寧大感意外,看這陣子何菁與遲艷的交情進展,再加上朱臺漣算作半個遲艷的娘家人,他以為將來若是自己與遲艷發生了口角,何菁一定會站在遲艷一邊,指著他的鼻子罵他。為此他還挺慶幸何菁就快走了。卻沒想到,人家竟是站在他這邊的。

二小姐真乃天下第一好人也!

“其實你原先對我已經挺好的了,不過,當然是好事兒不嫌多啦。”錢寧摟著遲艷親了親。

年輕情侶適當打情罵俏是情趣,可男人,尤其是古代男人,當然還是喜歡妻子溫柔的居多,錢寧總體而言還是個強勢的男人,如果跟前的女人一味跟他頂牛,遲早得有把他惹毛的時候。反過來說,錢寧又是個懂好歹、知回報的人,不是那種別人越對他好他就越不懂珍惜的賤貨,遲艷能盡心先去對他好,肯定是個正確路線。

何菁給遲艷指的這個路線雖然有點被遲艷曲解為“好”就是溫柔,倒也可算得歪打正著。

懷裏摟著溫香軟玉,聞著她臉上殘存的淡淡香粉氣味,錢寧意動神搖地問:“那邵夫人有沒有教你,今晚上該如何對我好?”

遲艷道:“我已經把床褥鋪好了,這便伺候你睡下吧。”

錢寧眨眨眼:“難道……你都是還不知道洞房花燭之夜該幹點什麽?”

遲艷跟他對著眨眼:“咱們拜了堂,入了洞房,喝了交杯酒,現在不就是該睡了嗎?”

“……你自己開店做老板娘,還跟仇鉞楊英他們軍隊裏的人常打交道,都沒聽過他們說些什麽葷段子?”

遲艷蹙了眉頭:“那些人說些昏話,我又怎會走心去聽?”

“那你知道別人家夫妻倆是怎麽生孩子的麽?”

“不就是兩個人成了親住在一處,時候久了就生了嗎?”

錢寧徹底愕然,之前雖然與遲艷一路回來,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少,但兩人的話題還從沒涉及到過這個深度。原先看到自己這位新媳婦個性爽利,又曾長期拋頭露面去做事,他哪裏想得到,她竟會比某些閨閣小姐還純……

看來今晚的洞房之夜還會有些意料之外的難度……不,樂趣。

“來來,娘子,為夫這就來慢慢教你,夫妻二人是如何生孩子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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